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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时推石磨的回忆

来源:种玉米 时间:2024/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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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磨

作者/许梅坤

吃罢晚饭,我和老伴去街上散步,顺便在商店里买了几斤小麦面粉,准备第二天早上做肉包子吃。我拎着面粉,漫步在回家的路上,不禁勾起了我对五十多年前推磨的回忆。

上世纪六七十代,我们村里每户人家都有一副石磨,石磨分上下两盘,或大或小,或厚或薄,是农家人赖以生活的工具。村民们随时用自家的石磨把小麦、玉米和细米磨成面粉,做馒头、糊薄饼、擀面条。也可将黄豆磨破去皮泡胀后,磨成豆浆打豆腐。

儿时的记忆中,我家厅屋右侧的山墙边就放着一副很陈旧的石磨,下磨盘固定在一个长方形的木架上,上磨盘中心四分之一处有一个窟窿(俗称:磨眼),是专门进料的地方。上磨盘边凿有一个长方形的浅洞,洞里楔有一块约半寸厚两寸宽的六寸长的木板(俗称:磨手),磨手尾部有一个直径约一寸的圆洞。下磨盘中间有一个通透的圆洞穿着一根木轴相连,上磨盘齿面凿有一个深约1.5厘米、直径约3厘米的圆洞,套住下磨盘中间的一根木轴。两扇磨面相贴的面都被石匠用钢钎凿成水波形的凹槽,用于粉碎各种粮食。推磨时,在磨盘下方两个四只腿的木凳上放着一个簸箕,以接住推磨时落下来的面粉。

推磨的专用工具是用树木制作的“丁”字形磨杆(俗称磨端子),磨端子扶手中间用一根麻绳吊在屋梁上,与推磨人的双手高度基本一致。推磨的时候,将磨端子头上的圆木爪套在磨手尾部圆洞里,一人站着用双手分别握住磨端子横把两端,用力推动上面的磨盘,然后借助磨盘的惯性,再一拉,又一推,不断循环重复着。另一人坐在磨旁往磨眼里放粮食(俗称喂磨)。磨出的混合料要用箩筛筛出面粉,箩筛是用十二厘米左右高的薄柳板圈成直径约三十多厘米的圆框,一面蒙上粗绢或用马尾织的网布作箩筛底。箩筛底用坏时,有专门干这一行业的工匠另换新底。筛面时,在簸箕内放一个箩床(平行光滑的两根长木棍,木棍两头装有木挡板),筛面人将适量混合料装入箩筛里,在箩床上来回推拉装箩筛,细腻的面粉就漏在簸箕里,这就是食用的成品面粉。

石磨用的时间久了,上下两个磨盘经过硬对硬的摩擦,磨齿就钝了,磨面就慢了。这时,就要请石匠来打磨。那时,我们村里有一位名叫张本连的老石匠,他有丰富的打磨经验,只要打眼一瞧,不管从石头的纹理,硬度还是韧性都了如指掌。好的石匠打磨好一副石磨,大约需要一天半到两天的时间,张石匠打磨好一副石磨只需要一天时间。

奶奶说,石磨的摆放和推磨的方向都有讲究。应风水之说,磨盘代表青龙白虎二方位,石磨乃为镇宅之物,大门乃为风水气场纳气之口,外界财气与煞气皆由此而入,将石磨放置于大门右侧,才可发挥出它镇煞的风水作用。推磨时人要背对大门往屋里推,有句老话叫做推磨往内推,财富聚成堆,推磨往外推,财散快如飞。

儿时端午节前,家里一定会推小麦面粉,准备端午节做馒头。在生产队集体种田的年代,父母亲和大姐二姐要参加劳动挣工分,因此,每次推磨都是我和奶奶配合进行的。

在我十一岁之前,都是奶奶站着推磨,我坐在磨盘旁往磨眼里放粮食,每间隔一转就用右手抓起柳簸里的小半把小麦让它从指缝间漏掉一些,然后放入的磨眼里,奶奶双手分别握住丁字形磨端子用力推动上磨盘,随着上磨盘的转动,细细的面粉便从两扇磨盘咬合的缝隙徐徐降落到下面的簸箕里,慢慢越积越高,形如一座座首尾相连的小山。第一遍下来,奶奶用箩筛筛出细面粉,还有许多粗麸皮,需要收起来重新再磨。一遍两遍,一直磨到三四遍,粗麸皮大都变成了“麸子面”。

记得有一次,奶奶推磨我喂磨,喂着喂着就打起了瞌睡。奶奶大声说:“三孙子别打瞌睡,小心磨端子撞伤你的手。”为了给我提神,奶奶边推边唱起了一首流传于我们乡间有关推磨的儿歌:推个磨,朗个磨,推的面粉白不过,做的粑粑甜不过,爹爹吃了八个,妑妑吃了十个,半夜里起来摸茶喝,门栓子碰破了妑妑的后脑壳,哎呀哎呀疼不过,爹爹快卡拿垞棉絮来擦妑妑的后脑壳……?奶奶哼唱的儿歌朗朗上口,很有生活情趣,让我笑得前府后仰,一下子赶跑了瞌睡。

我十二三岁的时候,仍是奶奶推磨我喂磨。但奶奶推磨巳力不从心,常常推的气喘吁吁,汗流浃背,我时不时会换她推一会儿。我十四五岁时,奶奶再也没有力气推磨了,于是,就由我站着推磨,让奶奶坐着喂磨。然而,奶奶喂磨,总是用手抓起小半把麦粒还要从指缝间漏掉许多,只留十多粒放进磨眼里,我嫌奶奶喂的太少了,她说这样磨出的面粉才精致。

那个年代麦收后,我最期盼端午节到来,可以饱热气腾腾的馒头和香喷喷的面条。但我又最怕端午节到来,因为端午节到来之前,奶奶又要我推小麦面粉。记得有一年端午节前,奶奶要我推磨,虽有弟弟用一只手搭在磨端子扶手边帮忙推磨,但丝毫改变不了我对推磨的恐惧。不过,一想到那热腾腾的馒头和香喷喷的面条,我咽下口水,使劲推完了十多斤小麦。这时候肚子巳饿得咕咕叫起来,我便缠着奶奶说:“奶奶,头道面已经推出来了,您擀点面条煮给我们吃吧!”奶奶起初没开腔,隔了好一会才吐出一句“你想得美,头道面留着端午节做馒头吃的。”

这时,奶奶让我们坐下来休息一下,她从菜篮子里拿出两条嫩黄瓜给我们吃了压压饿心。她把簸箕里的混合料倒进面盆里,用箩筛把雪白的头道面筛出来,单独装进面缸里。然后再把麸皮倒回面盆里,她坐下来喂磨,要我们再磨。磨完头道麸皮,奶奶筛出灰色面粉,要我们再磨二道,磨完二道,还要磨三道四道,只到麸皮里再也磨不出黑黝黝的面粉了,奶奶才善罢甘休。因此,推一回磨,花了整整一上午时间,直到远远近近的厨房上面升起一股股扭扭曲曲的白烟,奶奶才收拾好东西走进厨房,用黑黝黝的麸面给我们烙了几张薄饼。

再后来推磨的任务,就交了弟弟……

在历史轨迹中,总有新事物诞生,也总有旧事物被淘汰。随着社会的进步和科技的发展,农村人都用上了电动磨面机,石磨已完成了它神圣的历史使命,被庄重的请出了历史的舞台。

如今,回想起和奶奶一起推磨的往事,总觉得石磨里缓缓淌过的是面粉,也缓缓淌过了一段时光,心里总有一丝丝苦涩的快乐和温暖。让我更加珍惜现在的生活,对未来生活充满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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